前几天深夜重刷《 Aguirre , the Wrath of God 》(《阿基尔,上帝的愤怒》),看到阿基尔站在漂浮的木筏上,对着空无一人的亚马逊丛林嘶吼 “我是上帝的愤怒” 时,还是会起一身鸡皮疙瘩。这种感觉特别奇妙,看其他导演的电影是 “在看故事”,但看赫尔佐格,总像不小心闯进了一个不属于现实的场域 —— 说它是纪录片吧,镜头里的疯狂比虚构还夸张;说它是剧情片吧,又总觉得那些人物的执念、那些蛮荒的风景,都是从世界某个隐秘角落真实生长出来的。

第一次接触他的电影是大学时看《 Grizzly Man 》(《灰熊人》)。本来以为是普通的自然纪录片,结果看着看着就被震住了:蒂莫西・崔德威尔对着镜头诉说对灰熊的痴迷,画面里的阿拉斯加荒原美得让人窒息,可下一秒就是他被灰熊吞噬的残酷结局。赫尔佐格没有像常规纪录片那样去评判对错,只是把镜头对准那些 “边缘的疯狂”—— 有人执着于征服自然,有人偏执于追寻虚无的理想,他不解释,不煽情,就静静拍他们的挣扎,可那种力量却能直接砸进心里。
后来又补了《 Fitzcarraldo 》(《陆上行舟》),看完满脑子都是 “这电影居然真的拍出来了”。为了还原主角把蒸汽船拖过山顶的情节,赫尔佐格真的带着剧组在秘鲁雨林里干了同样的事,甚至差点闹出人命。这种 “疯魔” 的创作方式,在现在追求高效和特效的电影圈里,简直像个异类。但也正是这份 “不妥协”,让他的电影里有一种粗粝的生命力 —— 那些晃动的镜头、演员真实的疲惫与疯狂、没有滤镜的原始风景,都在告诉观众:这不是精心编织的梦,而是某个人用生命撞出来的真实。
最特别的是他电影里的 “孤独感”。无论是《阿基尔》里在丛林中迷失的殖民者,还是《陆上行舟》里执着于在雨林建歌剧院的疯子,抑或是《灰熊人》里独自与灰熊为伴的崔德威尔,他们都是被世界抛弃的 “异类”,却在自己的执念里活成了主角。赫尔佐格从不嘲笑他们的疯狂,反而用镜头赋予他们一种悲壮的诗意,让你在看完后忍不住思考:我们追求的 “正常”,是不是反而丢掉了某种更珍贵的东西?
现在每次看赫尔佐格的电影,都像进行一场精神冒险 —— 你不知道会遇到什么疯狂的情节,却总会被其中的真诚和力量打动。他的电影没有华丽的特效,没有流畅的叙事,甚至有时候会让你觉得 “看不懂”,但就是这种 “不迎合” 的独特性,让它成为了我心中无可替代的 “另一种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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