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洋村调研小记（下）

【道路布景】 拾级而上，两旁有很多四季海棠和黄秋英，四季海棠其实在村里非常常见，艺校门口石缝里也有好多棵野生的，前洋这样一大片热热闹闹的四季海棠，一开始只觉得真好看，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看到黄秋英，也想当然是政府的景观提升项目，后来到了书院才发现路旁的花是复旦大学学生们栽的。嗯，想到要是以前来前汾溪的同学们也能一人在村里随手搞一棵好养活又好看的，估计前汾溪现在也有小片花海了，不过这种每个人随手做一件小事积攒成规模效益的做法之后倒是可以尝试。 ​【公共空间】 ​村子虽然是山地，但和前汾溪这个大平地相比，空间利用程度却是更高的，山脚池塘边的小露台、宗祠、展馆、广场、草地、敞亭、阁楼下……包括翻新改造后的艺术/教学空间，都是开放式入口可以供游人休憩、遮风挡雨，村子内容更丰富，能看的东西更多，对于地方团队来说公共活动的开展地点也有很多选择，来之前我们想着这村也不大，逛一小时差不多了，没想到居然逛了整个下午。 ​【复旦基地】 ​复旦大学师生聚集点主要在山顶，可以大致分成教学区和驻留公寓，教学区就是“前洋书院”，看上去很有古代私塾的感觉，驻留公寓又分布在村庄三个不同方位，合起来可以容纳70人左右，确实很“校区”的感觉。张勇老师一家常年驻村生活，学期内有课则返回上海，其余师生、艺术家主要集中在暑期来此开展实地教学、实践服务和艺术创作。 ​地方接待方面，复旦大学学生承担各自始发地到古田北站动车票，下古田北之后交通及住宿由校方承担，学生自费在村中餐馆就餐。驻留公寓大部分都是单人间、有独卫、WiFi等基础设施，日常也有对游客开放订房，价位在300左右。 ​书院教育方面，跨学科和服务学习课程算是其特点，我们在书院案台上看到了古建保护、风景园林、绘画、经济管理等等的教材，有在校老师带着课程来，也有在地课程，在地主要开设的是《古村落的保护与开发》、《油画风景写生》、《植物标本的艺术创作》三门课程，教学形式上主要是实地、小班化授课和研讨，同时注重教育成果直接服务村庄，比如看到很喜欢的就是《医疗救治与人文关怀》课程团队赴前洋实践同时对村民进行健康调查和医疗知识讲座（什么时候前汾溪也能有医学学科的进入，尊嘟很需要!）。除了复旦师生，和书院来往较为频繁的还有澳门大学和香港城市大学，复旦师生也有面向屏南华侨中学开展多次研学交流。 ​艺术创作方面，主要是陶瓷和竹编，但有点可惜几个展馆没有开门，没能进去看看，对村庄传统的竹编工艺的发扬是前洋文创的重头戏，张勇老师和赵永刚老师把海内外9位艺术家请进来做竹编装置，和当地村民合作，最终把作品留在前洋村，听周叔提了一嘴这个国际生态雕塑展不仅仅是单向的进入，而是把村民or传统工艺or作品也在海外做了展演，虽然后面回来我没有查到相关资料，无证可考，但这让我想到，如果有一期艺术家驻留计划是把艺术家请进来，让本土手工艺人走出去，那也是很不错的事情，让我们土叔或者土叔的作品走出前汾溪。 【半山咖啡】 听了张勇老师的建议，我们书院出来之后就去了后边新开的咖啡屋参观，正好我也去学习学习，说不定能给大梦提供灵感，首先是真的很爱的大落地窗，文创产品上除了惯例的山苍籽系列，还看到了张勇老师团队修复和鉴定后的各年代建盏碎片，算是比较耳目一新的。仔细想来，屏南这么多文创村、这么多文创空间的产品如何差异化也是要考虑的，要么是基础款的风光明信片+盖章、植物标本+书法，薄利多销中规中矩型，要么就是团队特征过于明显，显得有点像自说自话，虽然我对建盏不是很感兴趣，但至少在这个东西上联想到了一个“地方元素”、“创意注入”和“实用功能”的平衡。 【总的来说】 回到我所关心的最开始的那个问题，前汾溪乡土学院和前洋山野学堂的区别在哪里，粗略的感觉一个是把村庄当成学园，一个是在村庄里办学园，一个更强调未来想象，一个更注重传统复兴，而在教学这件事上，一个更发散（放），一个更系统（收）。张勇老师团队从古村落整体保护出发，落脚于教学这件“小”事上，在外界来看可能没有那么声势浩大、花样百出，但单单纯纯做好教学，再以教学活动带动其他发展，也是很小而美的（就像我们常说，降低期待，才能看到不断的收获，倘若一开始就架得太高，反而容易有落差，大概是这种感觉吧），学者以学者的方式参与，不必苛求学者必须要做“乡村振兴”、要带动商业转化，不必把村庄发展重任强加于个人/团体，这是需要地方政府、在地团队、地方居民、社会力量共同作用的事情；虽然经济发展是第一要义，但也不必以文旅的标准去考量所有村庄，不是每个村都适合、都必须朝着这个方向去走的，这也是要对自己反复警示的，避免陷入思维误区。 在前洋待了三个小时，这一次来也是本着先看个皮毛来的，我觉得游客视角的第一印象很重要。至于当前具体发展到了个什么样的情况、和想象一定是有偏差的，还需要后面进一步了解，这次也当是认个路，和老师打个照面吧。